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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绪一步步的朝着云凤灵走过去，直到云凤灵眼里也渐渐的蒙上了绝望的色彩。她阻断了内力压制毒素，任由毒素在身体里反弹快速的逆行，而让身体里的内力开始在掌心积蓄。
心里想着，就算今日她逃不掉死亡的命运，她也要拉着一个人一起去死，这样才够本。
麻绪走得也是极为的小心，他还要在外面称王称霸，若是此时阴沟里翻了船，可就得不偿失了。
云凤灵也暗自忍耐，只怕自己一个错手打草惊蛇之后，让麻绪躲过去。
麻绪也是极为奸猾之人，他刚走到云凤灵不远处的时候，忽然停下了脚步。
挥了挥手，一个黑衣人走到了他的身边。
“杀。”指了指云凤灵，比起手刃五毒教教主的感觉，他更珍惜的是自己的生命。
眼睁睁的看着人走到面前，无能为力的云凤灵闭上眼，心一横就要将全身的内力全部爆发出来。
忽然，一声惨叫出现在云凤灵的耳边，匆忙大的睁开眼。云凤灵看见的是捂着自己断了一半的手臂后退的黑衣人，他的断肢上还带着幽兰色，显然是中了剧毒。
云凤灵立刻将自己的眼光投向自己的身边，全身罩在斗篷里人发出咔咔的撞击声，偶尔斗篷掀起露出一丝乌光。
“阁下是谁？”麻绪警惕的问一遍后退。想明白自己要什么的凤缺也警惕的看着斗篷人。
麻绪和凤缺显然是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所震慑，云凤灵闭上眼睛没看见，但是他们可是看见，这个斗篷人从山坳上面跳下来，并且毫发无伤。
这个世上能有这等手段，无一不是以武入道的宗师人物。
云凤灵可不管麻绪他们如何的警惕，如何做想。
她的眼神一直在不停的打量着四周，她在找一个人，既然傀儡出现，那么就证明那个人一定就在附近！
“他是谁，我允许你可以猜。”
忽然听见声音从头顶传来。众人仰起头，看着撑着二十八骨上面描绘着五毒的乌骨伞，借着山坳的凸起的岩石和轻功腾挪缓缓落在她面前的凌霁，俊逸不似人间之人。
一身风尘，眉目间有着掩饰不了的疲惫的青年，缓慢而坚定的挡在她的面前。
忽然生出了凌霁长大了的感觉，他在她的跟前，身边...不知不觉已经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，可以将她护在身后的男人了。
“凌霁。”云凤灵喃喃念出他的名字。
“擅离分舵，凌霁，你胆子不小！”凤缺见人是凌霁立刻叫嚣。
麻绪倒是一脸玩味的看着凌霁，但是这些人都入不得凌霁的眼。
冷冷的扫过他面前的所有人，他冒着生命危险，带着一把伞从上面跃下，为的可不是这些人。
撑着油纸伞，走到云凤灵的面前，有着狭长眼尾，漆黑瞳孔的青年，将云凤灵散落的鬓发折在耳后，语气亲昵而温柔。“师父，我回来了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想臭骂凌霁，云凤灵的眼泪忽然就落下来。
她很想说，为什么不早点来？哪怕早三分钟，哪怕只早一分钟，是不是她就不会下那个决定了。
被她压制了那么久的毒素，反扑的很厉害很厉害。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器官在急速的腐朽。
云凤灵很想告诉凌霁，你来晚了，可她舍不得。她想要止住自己的眼泪，可若哭泣有那么容易休止，那便不叫做伤心。
凌霁被云凤灵瞬间落下的眼泪，吓住了。在如此长久的相处里，他还真没见过云凤灵哭泣。
他小声而自责的说，“我来了，没事的。”凌霁的位置让麻绪和凤缺看不见云凤灵的脸，更看不见她的泪水。
云凤灵摇头，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，努力的让自己微笑。“没事，我没事的。”
凌霁眼尖得发现，云凤灵一侧的手在她的动作间，不自然的下垂。
脸色瞬间阴沉的他，指尖碰了碰云凤灵的肩膀，换来了云凤灵的瑟缩和低声的痛呼。
阴郁爬满了他的脸，压抑着愤怒。“你的手怎么了？”
“肩胛骨碎了。”云凤灵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。
“碎了？”凌霁蓦然转身，阴郁的让人发狂的眼神扫过正在叫嚣的凤缺，还有麻绪。“是谁？”凌霁一字一顿极为认真的问:“谁伤了她！”
凤缺感受到了凌霁压抑下的愤怒，可是那又怎么样？成王败寇，她云凤灵和凌霁是输家。今日他们两个就算是有大宗师的保护，依然无处翻身。
凌霁迟迟没得到答案，握着云凤灵没有受伤的手。
“不说是吗？”斗篷里面泛着乌光的手指咔咔两声，傀儡朝着凤缺奔行，快速的前行吹掉了他的帽子，露出了青色的脸。十指弹动收发间，斗篷被锋利的指甲割裂。
凤缺急速的后退，看见傀儡的样子更是愕然。
不畏死的黑衣人阻挡了傀儡的去路，获得喘息的凤缺用一种微妙的眼光看着凌霁。
“傀儡术。”麻绪用赞叹的眼光看着凌霁，多少年了五毒教没人练成的东西，竟然让这个青年不声不响的练成了。
“不可能！”凤缺突然打断。
“凌霁绝不可能练成傀儡术！他只不过是凑巧而已。”凤缺抵死不承认，如果凌霁当真如此优秀，怎么会不表现出来，一个药奴出身的人，除了魅惑住上还有什么能耐？
可是她的眼神还是不自觉地往傀儡身上瞄。全身坚硬如石，含有剧毒。面青，指长，指甲遇兵器不断，有金石之声。可随主人心意战斗，护卫。
这些特点又的的确确是当初，还年幼的时候，看见傀儡术上对傀儡的解释。
麻绪扫了一眼凤缺，不理这个发疯的女人，反而对凌霁起了招揽的心思。
“当年沈长老曾断言，凌霁绝非池中之物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。不错，真是不错……不如我们做个交易，你若甘愿立誓从此归顺与我，我便饶过你们的性命。”
凌霁握着云凤灵的手，连眼神都没给麻绪一个，回了他一句话:“你还没这资格。”这世上能够让他乖乖听话，永不背弃之人只有他身旁的这个女人。
意料中的拒绝，让麻绪没有太大的反应。
而随着凌霁的话音一落，云凤灵和凌霁的方向传来巨响，烟尘过后，和刚才傀儡穿着一样的斗篷的人性生物，轰然落地。
凌霁本来留在山坳上的傀儡，也到了。
若是一个还是巧合和运气，见到第二个的时候，凤缺无法不承认，凌霁的天赋很高。
可是那又如何？凤缺指着凌霁和云凤灵道。
“杀了他们。”不论如何，她已经没有退路了。要么称王，要么败寇。
凌霁的两个傀儡这时候终于发挥了巨大的作用，单单两个人，顶住了黑衣人八个人的攻击，锋利带着乌光的指甲，动作间更是形如短匕，黑衣人们从那个被削断手不一会死去的同伴身上的到了教训。以轻盈的游走躲避着指甲的碰触。
可是就算如此，黑衣人们的动作也开始渐渐迟缓，凌霁的傀儡身上拥有的不仅仅是触之会死的剧毒，同样还有只需要通过行动，就让你反应越来越慢的毒。
当他们发现的时候早已经为时已晚，他们中的一个已经被傀儡用指甲贯穿了心脏。还有两个被指甲划破了皮肉，蓝色的血液顺着手臂流淌到地上，显然已经没有救了。
凌霁和云凤灵也受到了围攻，攻击他们的黑衣人是四个人，云凤灵处于半残，不能妄动内力，这四个人几乎都是凌霁一个人挡下来的。
云凤灵的内力，在被她用来重新压制身体里的毒素，她不想死了。当听见凌霁和她说我来了没事了的时候，当他为了她的伤而发怒的时候，当他选择了不顾一切回到五毒教的时候，她就不想死了。
纵然身体被毒素反扑的厉害，纵然这个身子在日后救回来也会破败不堪，经受长年累月的痛苦，她也不想死了。
人生短短数十载，能有几人得到一个人真正的生死相随，得到一个哪怕明知道会有危险会死，依然陪伴的人。
抛却了种种外界的原因，不再关注那些曾经认知给自己身上缠绕的道德枷锁。
云凤灵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.......
她大概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上这个比她小了很多的少年，她想人生总是要疯狂一把，若是还能活下去，还能离开这个山坳。
为什么她就不能像是飞儿扑火一样的去勇敢爱上一场？纵然结局也许是粉身碎骨。
一份云凤灵以前听过无数次，被小说话本乃至历史传唱千年，至今很少人窥得一见的爱情。
原来自己有这种情愫，心也还是暖的，凌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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